在当今社会，“陪伴” 是一个备受关注的话题。每个人都渴望得到陪伴，然而其概念却十分宽泛，既可以是与家人、朋友的相处，也可以是宠物、植物乃至家中物件带来的安心之感，甚至游戏、短视频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排解人们的空虚。随着 AI 能力的日益强大，“AI 陪伴” 逐渐走进人们的视野，引发了诸多思考：AI 真的能提供陪伴吗？它会是一个有潜力的市场吗？技术又是否成熟呢？

一、AI 能否提供陪伴

从人们对陪伴的需求来看，调查显示仅有 4.6% 的人认为自己的陪伴需求已被完全满足，大部分人都面临着社交困境。对于 AI 陪伴，大家总体抱着好奇与开放的心态，98% 的人会考虑用其弥补未被满足的社交需求。

“陪伴” 有不同层次，狭义的是人与人之间的，这种陪伴人们会期待对方有 “人格” 与 “性格”，能理解自己并建立深层次情感联系，但付出和压力也大。而像宠物、植物等作为 “物” 的陪伴，则没有身份与社交压力，追求享乐与放松。

目前 AI 技术发展阶段下，“AI 成为人” 困难重重，不仅要能对话，还需有记忆、逻辑、感情以及匹配的声音、容貌等，短期内难以见到接近的产品。所以在相当一段时间里，AI 主要以 “作为物” 的方式提供陪伴，且与内容消费紧密相关。不过，AI 在成为 “更有趣的物品” 上有优势，比如在保护用户隐私、多样实时互动、情绪感知回应等方面对比真人是长板。

但 AI 也存在显著缺陷，缺乏物理实体。物理实体在 “陪伴” 语境下很重要，若能将其与 AI 虚拟能力结合，有望创造出优越产品。总体而言，AI 虽让我们看到了提供陪伴的多种可能和市场潜力，如 AI 陪聊天、虚拟男女友、AI 心理医生等赛道不断有新产品诞生，但 “AI 成为人” 仍受技术限制，且还隐含着伦理与社会问题。

二、陪伴的神经学基础及分类

从神经递质角度看，“陪伴” 涉及多种心理过程。多巴胺与 “欲望”“激情”“成瘾” 相关，它促使人们寻求刺激，作用期短，与消费主义联系紧密。而催产素被称为 “爱的神经递质”，能带来人与人的连接、信赖等感觉，其作用时间长，是 “陪伴” 最核心体验的来源，不过在虚拟产品中需由物理实体激发。血清素是 “情绪稳定器”，带来平和体验，常和催产素共同作用。内啡肽则是在克服困难等过程中获得的 “止痛” 体验，在 “陪伴” 中作用有限。

基于此，陪伴体验可分为催产素 – 血清素向和多巴胺向两大类。我们还可以通过主观心理体验（多巴胺 vs 催产素 + 血清素）和陪伴对象的主体性（作为人 vs 作为物）两个维度对各类陪伴进行分类，不同类型的陪伴在这张分类图中有不同位置，而 AI 陪伴产品受技术和认知限制，大多集中在右上象限，处于 “陪伴” 和 “内容消费” 之间。

三、AI 陪伴的主要赛道

市场上现有的 AI 陪伴产品有多个赛道。在右上象限，广义的 AI 男女朋友包括虚拟男友 / 女友、虚拟故事角色、AI 虚拟偶像三个赛道。虚拟故事角色侧重故事情节演绎，AI 虚拟男友 / 女友偏重关系塑造，AI 虚拟偶像则打造完美人设替代真人偶像。从已有的虚拟世界即游戏出发的 “AI 陪伴”，能满足玩家在游戏中的陪伴需求。

在左侧 “催产素 – 血清素向” 的狭义陪伴产品中，老人和儿童群体易和 “作为物” 的 AI 产品建立情感连接，而广大成人群体中，AI 可接住用户情绪，承担心理咨询师角色。
不同赛道的产品属性需求有共性，情绪感知能力、实时互动方式、信息搜索与整合能力是用户多选时最多选的产品属性，实时互动方式、隐私保护和情绪感知能力是共有基础属性。

四、不同人群对 AI 陪伴的偏好

不同人群对 AI 陪伴有不同偏好。男女方面，女性担心分享负面情绪影响他人，对 AI 陪伴需求多样，重视虚拟人物形象、性格等；男性更担心隐私泄露，需求集中在 “虚拟女友”，对基础属性和功能性更看重。学生和在职人员对比，学生担心社交压力，更倾向依赖真实人际关系，对 AI 心理顾问等产品兴趣较高；职场人缺乏社交，更寄希望于 AI 陪伴产品补充关系，且对物理实体需求更高。个人和家庭使用上，家庭更关注实用功能、偏好物理实体且付费意愿更高。

五、AI 陪伴产品不成熟的原因
目前看不到成熟的 AI 陪伴产品主要有以下原因。一是 AI 的 “健忘症”，其记忆能力有限，虽有构建长期记忆的思路但尚未有成型解决方案，这在虚拟恋爱关系中影响尤甚。二是无法推动情节，AI 在内容上局限于预设情景，缺乏想象力，难以创造性地引导对话或故事进展。三是多模态不足，多数 AI 陪伴产品依赖文本或语音交互，缺乏像人类沟通那样的多模态体验，真实感低，不过多模态技术在未来 1 – 2 年内有望取得实质性突破。

尽管 AI 陪伴目前存在诸多问题，但随着技术发展，其市场潜力巨大。预计到 2027 年，AI 陪伴市场将达到千亿规模，不同赛道如虚拟故事角色、AI 心理顾问等都有可观的市场预估。AI 陪伴在未来的发展值得我们持续关注，它或许会给我们的生活、家庭以及社会带来诸多变化。